·糖色·

【没有技巧,全是感情。】

【敬晨/勋晨】逆流顺流 (一发完)

配对:白老二×晨教授 勋破漫×晨教授

可看做半盏灯 if线

 

 

 

1.

 

如果一个人有丑恶的念头,

便会显露在脸上。

 

 

2.

 

晨教授在这个秋天里搬家,搬到了另外一个城市,期望有一个新的开始。

教学的校园比之前那所小很多,但是四线城市交通便利,租的房子离大学也近,大大缩短了通勤时间。

 

有一天下大雨,晨教授撑着黑伞回到住所时已经夜深,没曾想,就这样在家门口外捡到一个人。

这个人看起来瘦瘦弱弱的,有一张苍白的脸,丹凤眼,望人时怯生生地,不知道什么原因躲在他屋檐下,一张破烂的纸壳子遮头顶,遮不住溅落的泥点雨滴。

晨教授与那人对视一眼,越过他径直去开门,门开到一半,转回头,那个人也不开口,还是用怯生生眼神望他。

晨教授叹口气,打开门,问那人:

要不要进来躲躲雨?

 

 

3.

 

男人说他叫勋破漫,刚被骗子骗的血本无归,相依为命的奶奶也病死了,现在孑然一身无家可归。

晨教授望着眼前自己的“家”,除了一张床、一个矮茶几和一条光秃秃的木质长椅,其他东西寥寥无几,也没有什么烟火气。

其中最有家的感觉的,大概就是简易床头柜上那张常常擦拭的相框,照片里他站着夏老大坐着,亲密贴在一起,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

过去的温暖隔着时光荏苒回馈着他,晨教授没思考太久,就提议,勋可以暂住他家里。

 

 

勋破漫厨艺很好,他说这是为了照顾常年卧病在床的奶奶训练出来的。

晨教授边吃着对方精心准备的早餐边心里感慨,这世上哪里没有可怜人?

或许是同病相怜,再加上勋破漫个性实在天真,晨渐渐把他当弟弟看待。

 

 

在学校里上任不到一个月,就有“红娘”找上门,想给晨教授介绍同校待嫁的女同事,们。

他只能说抱歉,言自己结过婚,对象尸骨未寒,短时间内都不会考虑感情问题。

这个消息传开了,原以为各种各样桃花会减少,哪知道这下不光女同事们,有的学生也挤入追爱大军,似乎都期望自己能成为那个打破他封心锁爱状态的人。

 

勋破漫知道了,提议自己给晨当假男友,做挡箭牌,晨教授此刻正跟他一起在家打边炉,烟雾缭绕里苦笑:

“都说不想谈感情,假男友算个怎么回事?”

勋破漫听了挠挠自己脑袋,而后傻笑:

“也是。”

晨教授发现,白白净净的男孩右脸上还有一个梨涡,一笑就显现,还挺可爱。

 

 

饭后一起看电影,投影仪还是从老家带来那台。爱人离开后,晨教授曾在婚房里无数次回放当年婚礼上影像,每一处置景、每一束花、每一个宾客位置,甚至是他们分别说了什么话,整整两小时记录,他都能一一复述。

投影仪原本被压箱底,不知怎么被勋破漫翻出来,一开始爱一集集播放《海绵宝宝》,见晨教授手撑下巴神色奇怪,以为对方嫌弃太幼稚,后来勋破漫就总找些爱情片来看。

 

晨教授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无形脱敏治疗。

他面无表情坐在那条长木椅上,勋破漫就从另一头凑过来挤在他身边,嘴里喊他哥哥,问哥哥你觉得这部电影怎么样?哥哥有没有其他想看的?

他孤独这几年,家里突然喧闹起来十分不习惯,却也渐渐在这一声声哥哥中迷失自我。

 

他们一起看一部讲述失明漫画家和失聪粉丝的爱情电影,勋时不时会将小零嘴喂到晨教授嘴边,等他张嘴吃下,然后再摸摸他胳膊大腿,揽他肩膀和腰。他怀疑勋破漫有肌肤渴求症,只要在家,对方就会尽可能腻在他身边,对他各种上手,表情态度还自然万分,他甚至要下意识去注意,才能意识到这些过界的亲昵。

 

长椅实在太硬,哪怕困了也睡不着,晨教授起身走向床边,脱掉外套躺下,半梦半醒间感觉一个飘忽的吻落在自己脸颊。

他犹疑着,第二个吻又落在额头上,这次更有实感,紧接着是第三第四个吻。当感觉到热气喷洒在正上方,炙热的唇快贴近他的时,晨睁开眼睛,手推在勋破漫肩头,无声地拒绝。

勋破漫这才像大梦初醒,速度过猛起身,右脚绊到自己左腿跌在地上:

“对不起,我错了……”

于此同时,一直摆放床头的相框被带落,透明玻璃碎一地,晨想说没关系,又心急相框摔碎,俯身去拾,结果被碎片割破了手指。

他怔怔望着指尖血,仿佛预感到平静的生活即将被打破。

 

 

第二天,晨教授缠着创可贴去学校,半路遇上系主任,热心的领导告诉他学校来了新的体育老师。正说着,那个新老师在他们身后跟主任问好,晨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猛如鼓鸣,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——白二少,他居然再次追寻而来。

 

 

4.

 

白二少,是夏老大同母异父的弟弟,也是家族社团年轻的二把手。

他俩初次见面时,夏晨两人已经在国外领证回来,正着手筹备婚礼,一开始两人真的互相看不顺眼。

 

婚后第二年,夏老大有段时间出国谈生意,那个时候的白二少比现在更加混不吝,仗着自己上佳的外形四处沾花捻草。

有一次玩过界,不小心溝到另一个社团老大的新女友,对方老大扬言要打断他的腿。

是晨教授带着老三去救,他豁出命来跟对方豢养的专业摩托车手在断头路上比赛,最后半秒险胜直接摔出终点线,摔断了两根肋骨。

夏老大赶回来,把白二少一顿狠揍,这个年轻人在床上躺了几乎跟晨一样久。

从那以后,白二少开始对他改变态度,但晨怎么也没料到,这也改变了他们彼此命运。

 

 

真要追溯源头,一笔烂账,根本算不清。

 

还记得当初伤养好后,白二少第一次上他们家吃饭,晨教授与兄弟俩隔着长桌面对面用餐。

为了照顾晨伤势,夫夫俩都禁欲良久,餐桌上不太顾忌胞弟的几句言语调笑,令微醺的气氛正好。晨红霞铺满半张脸,漂亮的眼亮晶晶,托腮去注视对面的人,同时悄悄伸出脚尖,在桌子下撩拨自己爱人。

他顺着对方脚背上滑到因为坐姿而裸露出来踝骨,然后再慢慢沿着小腿弧度上移,感受对方腿部肌肉的收紧。

对方放任的态度更纵容他行为,他一手摇着玻璃杯里红酒,一边侧着身体绷起脚尖,用脚背去探索男人两腿之间。

 

夏老大突然站起身,家庭煮夫范端着汤盆去厨房,晨教授瞬间脸色刷白,下意识想抽回自己的脚,却被挑逗半天的正主猛然夹住,嘴里的半口红酒喷出来,呛地连连咳嗽。

白二少左手将餐纸越过餐桌递给晨,右手放下筷子去捏住他脚踝。

晨教授抬头警示,却只看到白二势在必得笑意,那双眼角带泪痣的眸里欲火森森,令被凝望的人毛骨悚然。

 

 

再一次越界是在练靶场,距离那次家庭聚餐半个月后。

夏老大希望晨教授能熟悉枪械,学会用枪,他把这个任务放心交给帮内金牌枪手,他的弟弟白二少。

晨拒绝无果,僵直着背上场,谁知道整场练习对方的指导都极为正经负责。

 

一场课快结束,晨教授练习成果实在一般,或许他个性天生不适合这种打打杀杀。

最后十发子弹,前面六发一发上靶,其他全部脱靶,晨屏住呼吸,努力控制自己酸痛的手部肌肉,刚刚尝试瞄准准心,一直安静站身旁半步的白二突然贴过来,手顺着他手臂蛇行一样滑过去,利落握住他的手,食指钻进扳机孔,紧紧贴合他指头,砰砰砰砰四枪连发,几乎枪枪正中十环。

那一瞬间,隔音耳机似乎也不再适用,晨教授听到自己被惊动的心跳声,咚咚咚咚——

快要从受过伤的胸腔里蹦出来。

 

 

5.

 

时间回到四年后,晨教授被自己的女学生骗到四楼杂物室里来。

当躲在暗处的白二少现身拦住他去路,顺手还将门紧闭上锁,晨听见自己来自灵魂的叹息,何苦来哉?

 

白二穿着最普通的运动套装,脚踩白球鞋,一步步走过来的姿态却充满压迫感,像漂亮的花豹即将扑倒追击良久的猎物。

晨教授不由自主连连后退,直到脚后跟抵住叠在墙角的那堆软垫。

“你别过来…”

来字没吐清,白二少已经倾轧他身上,将他上半身压倒在垫子上,一个令人差点丧失呼吸的深'吻。

黏'腻的水声在封闭空间里被放大,晨积蓄足够力气将男人推开,白二踉跄一步,伸出拇指去擦拭嘴角,那里有被对方咬出的舌尖血。

 

“为什么不辞而别?”

终于从对方嘴里汲取到养分,暂缓相思之愁的男人这样问。

晨教授时刻警惕他再次扑过来,压抑自己粗重呼吸声,丝毫不给好脸色:

“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,去哪里不用跟你报告吧?”

白二叹息,他清楚了解,大哥始终是横亘在他们之间跨越不去的坎:

“我只是希望你下次再去哪里,能不能带上我一起?”

 

“别这样……”白二一旦示弱,晨教授又开始软化,“你放过我,也放过你自己吧……白,我们真的不可能。”

“是吗?可我信奉的是,没有什么不可能。”

“……那你丝毫没有改变,还是跟从前一样。”

一样自我、一样偏执、也一样咄咄逼人。

 

听到这里白二哂笑:

“你也还是一样,那么爱自欺欺人。”

 

 

白二说出晨教授这三年到过的每一个地方,那台投影仪、那盘结婚录像带始终跟在他身边。深陷悲伤中不肯出来的人,在不同的出租屋看过那盘录像带上千次。白二少知道,因为那里面不光有大哥,有当初他们的幸福快乐记录,还有身为伴郎、对未来一无所知的他本人。

 

“你明明对我是有感觉的,你为什么要否认?”

 

 

相同的话语,白二少在当初那场彻底说开的大雨里也质问过。

 

 

他们纠纠缠缠快一年,每当晨教授想彻底打消对方念头,总会被固执难缠的白二用各种各样方式打断。

再一次,学校开展健康心理学推广活动,晨教授是展台负责人,结果设备出了点岔子,他不得不连夜驱车赶过去。

恰逢雷暴雨,手机也落在车里,遍寻不获的夏老大于是给白二打电话,让他帮忙四处找找。

 

白二正无比关注晨教授一举一动,自然猜到他最可能在哪,挂了电话就径直找去学校。

 

大雨滂沱,偌大操场见不到其他任何人。

晨教授一个人试图拖动展示牌,负气不接受白二帮助,雨水浇透了他纯白的衬衫西裤,他浑然未觉。

直到白二在越浇越旺的怒火和欲望裹挟下,擒拿住他双手,把他压在展牌上亲吻。

那是他们之间第一个唇齿相缠的吻,晨逐渐放软了挣扎,憋屈良久的白二放开他手腕去解他衣扣。

手刚得自由,晨教授就扔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。

 

这耳光没能打醒任何人,白二停下手上动作,贴到他耳边痛苦质问他:

“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,你为什么要否认?”

 

晨记得他当时怎么回答:

“是吗?可我爱你的大哥,……我只爱他。”

 

 

6.

 

从杂物室里出来后,晨教授请假回家,白二在后面一路尾随。

走到校门口,勋破漫租了辆小电驴来接他。

 

互相不认识的两个男人彼此上下打量,以白二少收回不屑的眼光告终。

 

勋破漫不知道是不是故意,护崽母鸡一样心疼捧起晨教授被捏青红的手,大着嗓子说:

“哥哥,我们以后别跟这种人玩,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。”

白二少青筋爆出:

“说谁呢?说话跟个弱智似的,还‘哥哥哥哥’,你难道看起来是什么好玩意儿?”

“当然,我是人,不是玩意,儿。”

勋破漫仗着白二少光天化日下不能揍他,继续言语输出。还是晨一把拉过他塞电驴上,自己再麻利坐上去,才堪堪制止。

 

 

回到家,勋破漫问晨教授,今天那个男人是不是坏人,要不要跟他一起离开,换个地方生活?

晨沉默了,离开?他这几年不断在离开,还能去哪?

 

勋破漫见晨教授缩在椅子上不答,居高临下注视着他的目光闪动,而后换了话题,说自己找到了新工作。

晨教授对这个话题终于有反应,强打精神问了几句。

 

 

7.

 

一切维持着表面的平衡,直到这学期快要结束,还是因为一件事被打破。

这所三流大学校长,起初看到晨教授漂亮的履历,根本无法相信对方会真心实意选择在本校任职。眼见一学期快要结束,终于动了心思,想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他。

 

这件事晨被埋在鼓里,校长和系主任作陪,加上校长女儿和女儿闺蜜,还有其他几个年轻的亲戚,一大桌人把晨教授约出来吃饭,饭后校长和系主任找借口离开,让这群年轻人继续去唱吧玩。

 

被围攻着细扒各种私人问题,晨教授才终于醒过味来,借口自己要去洗手间,终于走出包厢。

躲走廊里正打算着先离开,过后再发短信告辞,隔壁包厢门突然打开,他被一双大手捂住嘴蛮力扯进去。

 

呜——

 

晨教授想呼救,白二带着浓烈酒气的吻一口咬上他脖子,门被关上,晨压着嗓子喊他松开。

但男人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,还是已经醉得失去理智,这次不但没松开他,反而剥下他外套,牢牢反绑住他双手。

 

一旦硬碰硬,晨教授完全不是白二少这种出身的人对手。

 

 

8.

 

(此处省略800字这里 找)

 

理智回笼,脑袋炸裂般疼痛,他仍旧不肯松开捧住晨脸颊的手,他带着哭腔:

“为什么不能向前看?晨哥,你看看我啊,三年了,大哥死了,你要我拿什么去跟死人斗……

“要是当年是我去就好了……

“是不是当年死的是我就好了……”

 

晨教授对外界一切充耳不闻,他默默流干这三年没能流出的眼泪,终于昏过去。

 

 

9.

 

三天后

晨教授从医院转回家里。

这期间,白二少再也没有出现过。

 

勋破漫无微不至照顾他,他听从对方建议,办理了主动离职。

关于这次是一个人走,还是带上勋破漫一起,他左右为难。

 

 

“哥哥,快把粥喝了。”

勋破漫将熬好的粥喂到晨教授嘴边,晨抬手想自己吃,他坚持要喂。

晨一口口将煮烂的粥喝下。

“很快你就不会难受了。”

 

 

 

……

……

 

 

 

哥哥你傻啊,不过我不嫌弃你。

 

勋破漫记得,自己逃亡到这个城市,偶然路过这幢老房子,当时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一切的晨教授立马吸引住他目光。

对方俊朗的外表,形销骨立的身形,空洞的眼神迷人又哀伤,独一款风味他从来没尝过,于是瞬间起了心思。

这就像身怀异宝过闹市的孩童,又像美丽目盲的秀女,脆弱又坚强,吸引力多么惊人。

 

 

10.

 

勋破漫将熟睡的晨教授转移到轮椅上,拿出准备好的假证件推着他出门。

哥哥,容我再次介绍自己:

我叫卫海,很高兴认识你。

 

 

 

 

-end-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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